2/04/2006

::那是扇藍色大門,我曾經,是這麼以為。::

〝如果你18歲,擔心的祇是考不考的上大學,是不是處男,尿尿不會分叉的話,那你該是多麼幸福的小孩阿。〞這是藍色大門裡孟克柔的對白。

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如果,我應該也會是個快快樂樂、健健康康、天真活潑、淘氣可愛的死小孩。
祇可惜,凌晨四點,我卻眼巴巴的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,吊著點滴,像隻摔落在地上的金魚般,張開嘴巴,大口又大口的呼吸。

是的,夢裡頭,跌落到記憶裂痕的邊緣。

那是在一年級學期末的某個星期三,一個好天氣的下午,社團活動前,我跨坐在感恩樓的樓頂。
在這之前,我已經有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說過什麼話了,除了部分無意義的發語詞;至於,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我開不了口,到現在,我還是想不起來。

那天,陽光閃的刺眼,遠望著操場上的學生,我依舊無言,於是倏然起身,雖然我畏高,但還是半個身體懸在空中,直到,學姊拉住了我。她狠狠地賞了我一巴掌,而我在她的肩膀上痛哭了一整個下午,到底是流了多少淚,我不清楚,祇見她用那濕濡的制服拭去我那滿臉猙獰的痛苦,輕撫著我的頭,溫柔的說著,〝乖,沒事了。〞

當年,那個滿是昏黃的下午,我天真的以為我把一輩子的眼淚都給流乾了。

被推進急診大門時,其實,我很惶恐;那面牆上,曾經記錄著孟克柔的吶喊以及掙扎。

〝我是女生,我愛男生。〞

〝留下什麼,我們就變成怎麼樣的大人啊。〞

那到底,我留下了什麼?我現在又變成怎麼樣的大人?
笑容?多麼奢侈。能苟活著,是否該慶幸了。兩個小時的點滴,時間刻意的緩慢,天花板上的日光燈,刺鼻的消毒藥水味,病人的哀嚎,面無表情的護士,單薄的被單,我厭惡,但無法掙扎。

白色巨塔下,槁灰色的天空,我張尋不著那扇曾經以為會出現的藍色大門,如今,我27歲,空氣中仍充斥著未知的憂鬱未來,多年以後,算了,那是多年以後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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